左翼应怎样团结起来?——来自加拿大的经验

巴里·韦斯雷德(Barry Weisleder)  著

素侠云雪  译

本文标题中的问题是我与左翼活动者最常被问到的问题。因为我不想吊读者的胃口,所以我现在就让这只猫从包里走出来说,是的,左翼可以在直接行动中团结起来,而且共同的行动为长期的政治团结铺平了道路。但问题依然存在。为什么左翼会分裂,及如何超越现有的分裂?

现在的左翼有机出现于具有条件下。要理解这些情况,就需要介绍一些背景。现在(2021年)是第一次成功的工人革命——1917年的俄国十月革命以来第104年了。十月革命改变了全球的政治格局,并不可逆转地改变了左翼。但我们还要再往前追溯一段时间。

在阶级对立的社会中,社会主义革命第一次让绝大多数人获得了权力。需要一个工人政党和一个工人国家来领导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打败迄今为止享有特权的、强大的和残酷的少数人的抵抗。由于少数人阶级统治的集中性,因此向工人政权的过渡不可能以自发的或非集中化的方式来实现。此外,各国的不平衡发展和世界范围内阶级冲突的不同步,要求被剥削者相比过去要更加团结,要有更强大的政治组织。

关于政党和国家问题的根本分歧导致了工人运动中的第一次主要分裂,即马克思主义和无政府主义之间的分裂。对无政府主义者而言,个人的自我表达优先于没收剥夺者所必需的集体纪律。个人主义要优先于为打败富人的抵抗,实现从普遍的贫困到普遍消除贫困的过渡而建立工人国家的需要。

工人运动中的第二次主要分裂是由于改良主义。革命社会主义者一直站在争取改良的斗争的最前沿。1848年的《共产党宣言》已表达得很明确了。在《宣言》中可看到诸如取消儿童劳动和向财富征税的要求。然而,改良主义是一种通过累积的改良来缓慢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教义。改良主义散布一种幻想,即中立的资本主义国家可以作为争取改良的工具。因此改良主义使工人(沉溺于这种幻想的人)服从于维护体制及其国家。爱德华伯恩斯坦所称的渐进主义或“进化社会主义”,配合以庞大的党和工会的官僚机构,将社会党(第二)国际转变为亲资本主义政党,屈服于民族沙文主义与帝国主义战争。

第二国际内由奸诈的纲领和社会民主主义的改良主义实践而形成的分裂,促使在1915年的齐美瓦尔德会议上形成了一支国际主义的、反战的左翼。俄国革命之后,左翼的这一重组导致了1919年共产(第三)国际的成立。

在加拿大,共产党成立于1921年。其成立大会是在一个圭尔夫(Guelph)附近的一个谷仓秘密召开的。加拿大共产党的许多初始成员来自改良主义的加拿大社会党和加拿大社会民主党的左翼。

俄国革命被敌对的帝国主义军队包围。由于被孤立和经济落后,俄国革命损失巨大。以约瑟夫斯大林为首的官僚主义党精英获得了控制权。他们削减工人民主,镇压社会主义反对派,采纳了新纲领以迎合苏联外部的资本主义秩序。世界革命的观点被“一国社会主义”的虚假乌托邦所取代。不断革命论(指需要工人领导的革命来引领社会变革,尤其是在落后国家中)被陈旧的不可信的孟什维克阶段革命论概念所取代。“阶段革命论”依赖同自由主义者或民族资产阶级的联盟。在斯大林的统治下,伴随着精英特权、虚假宣传、走过场的审判、酷刑、暗杀政治对手,社会主义民主被官僚独裁所取代。

斯大林主义主导的共产国际的分裂,促使20世纪30年代国际左翼反对派发展起来,并导致1938年第四国际成立。与列宁共同领导俄国革命的列夫·托洛茨基在维护并进一步发展革命马克思主义的进程中发挥了领导作用。托洛茨基对20世纪斯大林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现象的分析尤为重要。第四国际最初是在少数国家中的教育团体构成的小型运动。在20世纪60年代,第四国际吸引了成千上万名青年战士,传播到各大洲,并在包括法国、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墨西哥、巴西、斯里兰卡和菲律宾等很多国家成为更强大的力量。今天,第四国际的理念在拉美和欧洲非常有影响力。

第四国际在加拿大的革命连续性开始于20世纪30年代美国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加拿大分支。接下来还经历了20世纪40年代的革命工人党,和60—70年代的社会主义行动同盟。

冷战期间,在麦卡锡主义的巅峰时期(20世纪40年代后期),由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进攻的压力,第四国际发生分裂。从第四国际中分裂出来的一个派别发展了一种理论,认为苏联已成为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如此定义意味着在苏联与美帝国主义的任何冲突中,工人都不应支持任何一方。这种“第三阵营”立场还把对苏联的态度拓展到了中国、北朝鲜、越南和古巴。第三阵营分子没有去保卫工人国家以反对帝国主义,包括保卫古巴这一相对健康的工人国家及其革命领导人,而是站在一边旁观。第三阵营论的拥护者没有号召发起政治革命,以社会主义民主来取代苏联、中国的斯大林主义独裁者,而是逃避这种斗争。客观讲,这种立场支持帝国主义统治的现状。英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和加拿大的国际社会主义者社(International Socialists)[1]属于这一流派。他们关于古巴的立场是反革命的。

另一次脱离第四国际的分裂发生于20世纪50年代,这支分裂出的派别使棍子朝另一边弯曲。他们赋予斯大林主义及其派生流派——如毛主义、铁托主义、胡志明、恩维尔·霍查、金日成等——以革命品质。这个派别放弃了在畸形工人国家中发起政治革命以建立社会主义民主制的理念。美国一个叫工人世界党(Workers World Party)的组织可代表这一倾向。温哥华有一个与之立场相似的组织“此刻之火”(Fire This Time)[2]

第四国际在1953年分裂[3],但1961年时,在承认古巴社会主义革命及其历史意义的基础上,又重新统一起来。但由于在古巴革命、越南革命、美国黑人民族主义、女性主义、新学生运动等问题上的不同评价,一些马克思主义组织拒绝托洛茨基主义的重新统一。这些组织前往政治外层空间,后来也开始有其他一些成员加入他们。他们都通过否定新的革命现实来开始踏向未知之地的旅程。这促使他们持极左宗派立场。他们中有一支在数百万人的广泛反战运动中呼吁“整个印度支那都必须迈向共产主义”(“All Indochina Must Go Communist”),而不是原则性的保卫性口号“美国立刻滚出去”(“U.S. Out Now”)。极左姿态培养了一种弃权主义[4]的习惯,这种习惯产生出自己人为制造运动、不民主的小型独裁组织作风、阴谋论,这些极为变态的团体还病态地全神贯注于攻击在政治上与他们最接近的流派。这种现象最极端的例子就是托洛茨基主义同盟(国际斯巴达克斯主义倾向)(Trotskyist League(iSt))和布尔什维克倾向(Bolshevik Tendency)。[5]另一个组织叫“世界社会主义网”或“社会主义平等党”[6],他们拒绝参与到群众性工人政党中,还宣扬阴谋论,如提出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领导人在1940年策划暗杀托洛茨基的古怪想法。[7]坦率讲,所有这些组织对其他组织而言都值得存在。不幸的是他们有时会骚扰我们的出版物销售人员和我们活动的参加者。我们的规则是,不管什么情况,都绝不花时间与这些古怪暴躁之人争吵,这些古怪暴躁之人以荒诞的罪名污蔑我们,要使我们脱离自己的紧迫任务。

令人遗憾的是,一些左翼人士对宗派主义的无价值酝酿产生了过度反应,进而全盘否定革命理论和组织。他们将婴儿与洗澡水一起倒掉。他们倒退到改良主义。这就是发生在“新社会主义者社”(New Socialists)身上的事情,新社会主义者社起源于25年前从国际社会主义者社分裂出的反列宁主义派别。新社会主义者社与由里奥·潘尼奇(Leo Panitch,不幸的是刚刚去世)、山姆·金丁(Sam Gindin)与格雷格·阿尔博(Greg Albo)领导的左翼改良主义的社会主义方案社(Socialist Project)合并。如同名称所暗示的那样,方案社并不主张组织一个党。它是一个由学者和激进分子组成的网络。它对新民主党[8]持宗派主义态度,对劳工官僚机构持消极立场,没有在政治上持久参与到社会公正运动中。社会主义方案社主张从内部改革资本主义国家,尽管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它在选举上是弃权主义者。

只一个相应组织是反击社(Fightback,国际马克思主义趋势加拿大支部)。在新民主党内,反击社拒绝组建一个统一的新民主党左翼,如社会主义干部会议(Socialist Caucus)。反击将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在大学中组建学生团体上。在魁北克民族问题上,反击社是加拿大沙文主义者。它反对巴勒斯坦人自决,并反对针对犹太复国主义的种族隔离国家的全球抵制、撤资和制裁运动。在第三世界国家,国际马克思主义趋势的支部参加民粹主义的资本家政党,如巴基斯坦执政的人民党和墨西哥的民主革命党。[9]

在四十五年里,作为美国主要托派政党的社会主义工人党在70—80年代蜕化了。这时它同不断革命论决裂,并于1983年开除了党内的托派干部。由杰克·巴恩斯领导的这一偶像崇拜团体保卫犹太复国主义国家,并向唐纳德特朗普提供反手支持,称其为民粹主义不满的载体。加拿大共产主义者同盟是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在加拿大的附庸,仅在蒙特利尔有分支。

那么激进左翼的祖父,也是我们可追溯的起源,加拿大共产党如何呢?加拿大共产党是改良主义政党,且以加拿大民族主义为其核心。加共争取建立多阶级的或“人民阵线”政府。与联合阵线相反,人民阵线在追求权力的进程中促使工人政党服从于资本家政党。在加拿大,人民阵线包括自由党的“进步一翼”。它还持一种错误观点,即加拿大是美帝国主义的殖民地,而非自己就是一个帝国主义大国,加拿大共产党(马列主义)持相同的立场。加共在2008年11月大选中支持由自由党、新民主党和魁北克集团的联盟所提出的强力名单。加共是其传奇过往的僵化外壳。加共既不愿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过往,更何况与斯大林主义的性别歧视、同性恋恐惧症和政治压迫的悲惨遗产决裂了。

如诸位所见,加拿大英语地区的左翼如凌乱的政治碎屑。魁北克左翼有自己的故事。左翼的支离破碎植根于历史,基于战略、纲领和工作方法的分歧。不过,一些左翼活动者会说:“为什么不能为了统一,将分歧抛在一边?”但真正的问题是:“无原则的统一能维持多久?”真相是:如果激进左翼中所有现存的力量立即合并,并完整保有他们之间的分歧,结果就会像硝基甘油一样不稳定。在第一轮论战中,这无原则的汞合金就会炸成碎片,并进一步上爆炸半径内的所有人消沉。

但了解以上内容后,为什么各个团体不会认清现实并达成原则性统一?原因之一是社会的阶级斗争水平还相对较低。较高的阶级斗争水平会迅速将众多理论付诸考验。这将有助于区分现实与小说,区别正确的理念和错误的理念。但这还只是未来的音乐。不幸的是,社会主义者被迫在现有条件下,而非在我们可选择的条件下工作。我们不能一直去等条件更符合我们的喜好时——即如果我们真的想在革命指导下影响条件并最终获胜的话。

此外,我们知道阶级斗争正在全球进行,且革命正是这一进程的结果。社会主义者努力推动我们所生活的地区的阶级斗争并开展工作,动员起来支持工人的斗争,尤其是为了革命性突破,无论是突破发生在哪里。所以,鉴于阶级斗争的水平还相对较低,左翼支离破碎,那么在当下的环境下,在实践中检验理论,并扩大现存左翼的影响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呢?在我们看来,联合阵线策略是前进的最佳方式。联合阵线意味着工人阶级组织主要在行动中团结起来。这是一种参与者可以同意在某一议题或某一原因上联合起来的有限形式。联合阵线不需要达成全面的纲领;不需要合并为一个党,也不需要都接受争取革命性变革的雄伟战略。联合阵线方法推动不同实践的检验,并培育其中不同参与者间的共同对话。尽管规模还小,但它会为多元主义、互相尊重的出现,为在未来以典型的社会主义民主替代资本主义统治奠定基础。

这就是加拿大社会主义行动党(英语)—社会主义行动同盟(法语)(Socialist Action – Ligue pour l’Action Socialiste)的方法。社会主义行动党是持革命社会主义纲领的民主集中制组织。其核心支柱是社会主义民主和联合阵线立场。

社会主义行动党从哪里来呢?这可以向前追溯到1921年的谷仓会议。1977年,社会主义行动同盟与革命马克思主义小组及基于魁北克的革命马克思主义小组(Groupe Marxiste Revolutionnaire)合并,组建了革命工人同盟。革命工人同盟在其成立的头四年犯了一些重大错误。它接受了极端的“转入工业”策略,强迫白领工人成员辞去自己的工作,去工厂中工作,并消极地观察。革命工人同盟内不容异见。它萎缩成了微小的残余。在革命工人同盟的废墟中出现了社会主义工人集体(Socialist Workers’ Collective)和社会主义行动联盟(Alliance for Socialist Action),他们参加了加拿大英语区的社会主义挑战社(Socialist Challenge)。社会主义挑战社与魁北克的社会主义左翼(Gauche socialiste)相联系。[10]但社会主义挑战社与社会主义左翼从革命工人同盟的经验中得出了错误的教训。他们的多数领导人都将革命工人同盟和加拿大激进左翼的失败归咎于列宁主义,而不是80年代阶级斗争的减少。他们谴责革命党建设的战略,而不是谴责快速致富的计谋。之后社会主义挑战社—社会主义左翼开除了仍然坚持建党思想的成员。他们想建立一个宽松的网络,而非革命的工人政党。这些社会主义挑战社—社会主义左翼中的前托派于1993年开除了伊丽莎白和我。为什么?因为我们坚持应实现成立大会上所采纳的政治民主,且成员应支付党费、参加会议并销售我们的出版物。

只有少数同志加入了我们。我们一起于1994年建立了加拿大社会主义行动党。可追溯到十年前被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开除的部分成员所组成的美国社会主义行动党慷慨地支援了我们的努力。迄今为止,我们都一直编写和颁发同一份月报[11]。1995年第四国际的世界代表大会上,我们就发生在加拿大的开除事件提出了上诉。第四国际投票认定加拿大社会主义行动党为“由第四国际拥护者的组织,在魁北克社会主义左翼同意的前提下,可以受邀参加第四国际的会议与活动”。但社会主义左翼随即表示不同意,并在随后的26年里一直阻止我们参加第四国际的世界运动。我们现在仍在纠正这种状况,同由一些国家的第四国际内外的同志所组成的争取革命的国际倾向(TRI)一起工作。同时,社会主义左翼从政治格局中消失了。

加拿大社会主义行动党积极参与各种政治活动和许多社会运动,包括争取原住民权利、消除贫困、争取女性主义与生态主义,及反对种族主义、同性恋恐惧症和法西斯主义。我们声援革命的古巴,保卫委内瑞拉的自决,支持巴勒斯坦、伊拉克、阿富汗和海地的反帝国主义抵抗运动。我们发起并领导了声援委内瑞拉和巴勒斯坦人民的广泛支援行动。联合阵线方法渗入到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中。

我们工作的主要方向是劳动阶级及其劳工与政治机构。与其他加拿大左翼不同,社会主义行动党不仅出现群众性劳动阶级组织中——我们还积极在工会和以劳工为基础的新民主党内建立一支阶级斗争左翼反对派。其他左翼团体要么不参加新民主党,要么不加批判地拥护改良主义和支持改良主义领导人,来适应新民主党领导人的阴险政策。两者都不是前进道路。社会主义行动党参与争取社会主义政策和工人议程的斗争。我们在《加拿大社会主义的前景》和《投票支持新民主党,为社会主义政策而战斗,建立新民主党的社会主义干部会议》这两本小册子中解释了这点。换句话说,我们与新民主党联系,是为了“冲突性参与”,而不是为了政治屈服,不是为了做拉拉队,不是为了弃权。

社会主义行动党获得了什么成就呢?我们召集了很多小型聚会。我们在安大略“行动日”、十市总罢工,尤其是在1996年反对迈克哈里斯的保守党政府的多伦多罢工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伊丽莎白与其他人共同主持了从安大略省议会到省前街(Front Street)的25万人集会,并让比利·布拉格(Billy Bragg)[12]在人山人海中演唱了他的歌曲《力量在工会之中》(Power in the Union)。我们建立了国际团结,保卫工人罢工和公共服务,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并与种族主义者和法西斯主义者对抗。我们在新民主党内成功争取了反战和社会主义政策。我们领导的社会主义干部会议在2006年成功促使新民主党提出了从阿富汗撤军的要求。社会主义干部会议在2015年的领导人评论中获胜,最终导致新民主党罢免了新自由主义的领导人汤姆·穆凯尔(Tom Mulcair)。社会主义干部会议的同志当选为新民主党地区协调会议主席,甚至还赢得了新民主党的候选人提名。我们一位成员差点在2020年卑诗省议会选举中赢得席位。我们一位成员是现在新民主党在新不伦瑞克省的临时领导人。社会主义行动党成员以明确的阶级斗争纲领赢得了安大略省公共服务雇员工会(OPSEU)的省级行政部门的选举。我们是工人行动运动(Workers’ Action Movement)的参与者。工人行动运动是一些工会中的一个阶级斗争干部会议。它力求结束让步式谈判、两级工资制,并旨在以自下而上的工会民主来替代官僚主义领导层。在2019年11月的安大略省劳工联合会代表大会中,工人行动运动的候选人在安大略省劳工联合会的高层部门选举中赢得36%的选票。与社会主义干部会议在新民主党中类似,工人行动运动也体现了联合阵线的方法。它集合了马克思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左翼社会民主主义者和其他希望把运动重新回归劳工的人。

以下是我们应用联合阵线策略的更多例子。

9月7日,在没有工会正式游行的情况下,社会主义行动党在多伦多举行了纪念劳动节的集会。[13]几个工会、社会公正团体和左翼政党的代表在集会上演讲。在蒙特利尔的一次类似集会上,发起者反击社不许社会主义行动党的发言人演讲,而在多伦多我们邀请了反击社和其他团体在众人面前演讲。

在10月初,社会主义行动党发起一场名为“皮尔反种族主义”(Peel Against Racism)的多元且成功的集会。这次集会是为了抗议皮尔学校董事会内的种族主义,并抗议警察在密西沙加市(Mississauga)杀害无辜的有色人种人士。早些时候,我们在皮尔举行了一场争取公共交通免费的公共集会,得到了“气候公正皮尔”(Climate Justice Peel)、“公车乘客”(TTC Riders)和社会主义方案社的认可。

我们同五一劳动节委员会(Labour May Day Committee)中的其他团体合作,该委员会在2020年成功举行了一次线上活动,且现在正在计划在2021年举行同样的活动。

2021年1月,社会主义行动党在斯卡伯勒区(Scarborough)有数十名老人死亡的“长期护理”(Long Term Care)场所外举行集会,呼吁悉心照料。四个电视网络报道了我们将私有的和为了利润的长期护理公司国有化的呼吁。

我们在第22区市议会补选中的候选人科里·戴维(Corey David),加强了社会主义行动党在2022年市政选举中建立社会主义联盟的呼吁——遍及整个加拿大!

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社会主义行动党是温哥华团结会议(Vancouver Unity Assembly)的创始成员。

且如前面提到的,示范性的左翼联盟——社会主义干部会议和工人行动运动在工人运动的中心展示了前进的道路。

社会主义行动党通过反叛电影(Rebel Films)、每周网络直播、受欢迎的网站和YouTube频道、公共论坛、五一节庆祝活动、音乐会、学习小组,及我们每年秋季的托洛茨基学校等,向成千上万人介绍了社会主义理念。

我们在全国的人数都在增长,在过去三年里我们的规模增加了三倍。我们每月举行一次泛加拿大Zoom会议。每年6月我们会主持一场野外教育会议,并召开全国代表大会,以决定政策、策略、总体方向、预算等问题,选举党的领导人。

成员每月要交党费,出售社会主义行动党的报纸(在没有疫情的情况下)并定期参加在线会议。新成员要经过三个月的临时党员资格后,才能确定其是否能获得正式党员资格。种族主义、性别歧视、仇视同性恋和性骚扰与社会主义行动党的党员要求不合。我们民主讨论,团结行动。包括领导人在内的所有成员都有义务执行本组织所采纳的政策——不像劳工和新民主党领导人那样通常为了支持他们个人的立场与个人的事业利益而无视代表大会的决定。

我们言行一致。这让我们能在一个黑暗的、痛苦的、自私的世界中点亮希望的明灯。对那些想要更好地理解世界的人来说,教育必不可少,这是我们要重视教育的原因。

社会主义行动党是那些想要改变世界的人的组织。社会主义行动党是为那些想用民主的、合作的共同财富的巨大创造潜力来替代资本主义少数人统治暴政的人准备的。

社会主义行动党的党员身份不是一种权利。对于那些愿意献身于党的目标,并愿意作出必要的牺牲来实现目标的人,这个身份是一种特权。不付出努力,就不能让工人罢工获胜,当然也不能让社会革命成功。但与努力相伴而来的是知识、技能、同志情、团结,及知晓个人的生命与最伟大的可能目标——全人类的解放——相联系的满足感。

原文链接:https://socialistaction.ca/2021/02/03/why-cant-the-left-unite/


[1] 英国社会主义工人党是目前英国最大的托派组织,英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和加拿大国际社会主义者社都是国际社会主义倾向(IST)的支部。此国际的重要人物有托尼·克里夫、克里斯·哈曼、卡利尼科斯等。——译注

[2] 全称“争取社会公正的此刻之火运动”(The Fire This Time Movement for Social Justice),成立于2003年10月,机关报为《此刻之火》。——译注

[3] 此次分裂形成“第四国际书记处”和“第四国际国际委员会”两个国际。1963年召开统一代表大会,两派重新统一,之后的第四国际也被称为“重新统一的第四国际”或“第四国际统一书记处”。

[4] 弃权主义指拒绝参与甚至抵制资本主义国家的各类选举活动,或在选举中一概投弃权票的主张和行为。这种主张认为参与选举或给某参与选举的组织及候选人投票,往往是一种向资产阶级国家投降的行为。——译者注

[5] 国际斯巴达克斯主义倾向现在的正式名称是“国际共产主义同盟(第四国际主义者)”,该国际起源于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内的“革命倾向”,1964年革命倾向因违反纪律被社会主义工人党开除;托洛茨基主义倾向为其加拿大支部。布尔什维克倾向源自国际斯巴达克斯主义倾向内的一个派别,1985年成为独立组织,该组织同新西兰、德国的几个组织联合为“国际布尔什维克倾向”。这两个国际皆以极左宗派式攻击其他托派组织而闻名。——译注

[6] 1963年第四国际书记处与第四国际国际委员会正式合并时,原国际委员会派内的少数人不同意合并,认为这是向帕布洛主义投降,因此坚持以“第四国际国际委员会”(与当下第四国际的领导机关“国际委员会”不同)的名义独立活动。该国际内的组织一般叫“社会主义平等党”。世界社会主义网是该国际的官方网站。

[7] 这些社会主义平等党都坚信,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领导人汉森与苏联克格勃勾结暗杀了托洛茨基。——译注

[8] 新民主党是加拿大一个持社会民主主义思想的劳工政党。其前身为成立于1932年的平民合作联盟,1961年改组为新民主党。新民主党以加拿大劳工联合会的工会体系及其他社会运动组织为基础,属于一种劳工党。

[9] 巴基斯坦人民党和墨西哥民主制度党都是社会党国际的成员,但两党只在口头称自己为“民主社会主义”组织而已,并没有多少工人阶级基础。——译注

[10] 魁北克社会主义左翼是目前的第四国际加拿大支部,约有十几名成员,目前在民族主义政党魁北克团结党中活动。

[11] 指《社会主义报》——译者按。

[12] 比利·布拉格(Billy Bragg)是英国演员与歌手,本名为史蒂芬·威廉·布拉格(Stephen William Bragg),出演过《莫里斯之舞》《摇滚世代》等影片,支持社会主义思想。《力量在工会之中》可点此欣赏:https://search.bilibili.com/all?keyword=Billy%20Bragg%20%20Power%20in%20the%20Union

[13] 加拿大和美国的劳动节是9月的第一个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