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教训和历史的经验:快评美国国会冲击事件

[英国]约翰·莫利纽克斯(John Molyneux)  著

月影  译

让我们假设特朗普不只是一个幼稚的自恋者的时刻(他确实是),在他的行为背后有着严肃的政治盘算。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知道他的那些狂热的支持者对国会的占领——记住是他让那些人游行到那儿的——不是,也不可能是一次真正的“政变”,也即一次真正的夺权的尝试。

相反,这是在美国建立和协调一个极右翼和法西斯主义运动的更深一步,而他本人牢牢站在这场运动的领导者位置上。因此他需要让其追随者接受把“选举被窃取”的神话接受为福音,真正地视其为信条。这和希特勒用“背刺”(stab in the back)理论来解释德国在一战中的失败的手法类似。[1]也因此特朗普必须用可信的表演来表现他自己也深信不疑。

对于那些把昨天美国国会冲击事件仅仅视为一场哑剧的人,另一个历史相似的地方值得回顾:

1923年11月23日希特勒发动的“啤酒馆暴动”。在这场暴动中希特勒和SA(Sturmabteilung,“褐色衬衫”或“冲锋队”,德国纳粹党的武装组织)包围了慕尼黑的一家啤酒馆,他和约2000名纳粹分子从那里冲进了慕尼黑市政厅,在那里遇到了警察的封锁线。在交火中16名纳粹分子和4名州警死亡。希特勒当场逃离,随后被逮捕,被指控叛国罪并判入狱5年,但8个月后就被释放。在狱中他写下了《我的奋斗》。

1923年11月德国纳粹分子策划的啤酒馆暴动

每当有人进行历史比较或类比时,总有人会告诉你情况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们的确说对了。1923年的情况与昨天的华盛顿完全不同,德国经历了长达五年的革命动荡,推翻了帝制,当时实际上更接近于社会主义革命,而不是法西斯反革命。但重点不在于做一个确切的比较而在于发出警告。这份警告是:希特勒也许在1923年看起来像个小丑,但他不到十年就作为已经具有两百万成员的冲锋队(SA)的首领胜利而归。特朗普,或者某个类似的人,可能想做类似的事情。

换句话说历史的重复模式不是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是闹剧,而是第一次是闹剧,第二次则是悲剧。

另一点要在这里提及的是警察和州的角色。我们昨天都注意到警察对特朗普支持者的态度和对“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运动抗议者的态度有所不同,但这不只是一个“白人至上”的问题。记住1968年警察对芝加哥民主大会期间的抗议者进行了非常残酷的回应,而他们几乎都是白人。显然,昨天很多警察对法西斯主义者有着明显的同情并放他们进入了国会,并且很可能在指挥链的更高层也有共谋。同样,德国武装部队和警察部门之间总是对纳粹表示同情,并且随着华尔街大崩溃后发生的大萧条带来的严重经济危机,以及大资本方面的重大转变,这一点加强为促使希特勒上台的实际的积极支持。

因此,美国左翼倘若说把这些事留给警察处理,或者留给拜登、民主党和选票,是愚蠢的。未来的危机中将有更多的严重的问题,而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去对抗法西斯主义。相反,关键在于要实际地建立一个尽可能强大的反法西斯联合阵线(anti-fascist united front),能把美国从极右翼手中拉回,同时要在美国工人阶级中发动尽可能强大的社会主义运动来取代日渐衰退的美国(和世界)资本主义。

2021年1月7日

·利纽克斯(John Molyneux是一个社会主义者,激进主义者和活动家以及《爱尔兰马克思主义评论》(Irish Marxist Review)的编辑。


[1] 背刺理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德国流传的传言,具有政治宣传的作用。该传言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会战败,是因为德军在前线作战,而犹太人、社会主义者却在国内煽动革命和舆论,使政府不得不向敌国投降。由于德国战败,不少德国民族主义者怀恨在心,就用这个传说谴责外国人与非民族主义者出卖德国。——译者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