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抵抗力量, 勇克此时艰危

﹝加拿大﹞约翰·克拉克(John Clarke)

2020年3月11日

薛定谔猫 译

图:万一发生资本主义危机,请打碎玻璃取出镰刀锤子!

世界卫生组织现在已经承认:新冠状病毒(coronavirus)爆发构成了大流行,并且表态说:

“…我们深切担忧的不仅是惊人的传播速度与严重程度,还有惊人的不作为程度。”

随着这种情况的发展,股票市场遭受了巨大损失,这表明全球经济即将陷入低迷。同时,由于“欧洲堡垒”[1]的大人物公开称赞正在发生的种族主义恐怖,土耳其把绝望的难民运动推向了希腊当局残酷的火线。所有这一切的可怕背景是一颗星球,它被一个利润在前而把我们的生存放在后面的系统推向气候灾难的边缘。没有哪个左派曾想象过“晚期资本主义”会很宜人,但现在这种糟糕状况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我们正在对付一个已变得极具破坏性的社会经济体系,它正给这个星球上的生命造成巨大的痛苦并破坏其基础。替换这个系统需要革命性的转变,而实现这一目标的运动还未出现,或者出现了却不足以完成该任务。但是,这场危机或危机之网的影响将会是一个推动人们走向根本结论的强大力量。有必要提出与严峻的现实形势相适应的要求,并且发展出可以产生胜利和提供“集体斗争是制胜法宝”感觉的行动形式。我们生活在绝望的时代,它正变得更加绝望。当前的问题是确保基本需求被满足,而且有时是确保生存权被保留。来看看我们正面临的这场危机的某些特别要素,以说明我的意思。

冠状病毒

新冠状病毒和笼罩着人类的大流行的持续威胁,在很大程度上是资本主义如何对待这个星球及星球上所生存物种的产物。动物栖息地的丧失和工厂化农业的方法,都造成了这种危险的可能性。随着当前大流行的蔓延,它将影响到根据新自由资本主义(neoliberal capitalism)的优先事项和需求而结构化的社会。很难想象有一种社会形式更不适合以理性和公正来应对重大的公共卫生威胁。在这种危机之中,必须为那些已经发现自己处于劣势和可被牺牲的人争取生存所需。

无家可归的人,流落在街头或被塞进对健康有害的避难所,他们是被放进一个名副其实的培养皿中,新冠状病毒笼罩着他们。多伦多避难所的暴发将可怕地蔓延开来。需求已经提出来了,要再开放2000个空间来减少人满为患的情况,要准备好汽车旅馆房间来隔离那些感染或暴露于冠状病毒的人。目前一个危险的薄弱之处在于,只有少数几个倡议者推动这一非常基本和必要的需求。

如果说无家可归者是在培养皿中,那么囚犯就处于更加脆弱的境地。在意大利,因为面对冠状病毒爆发,监狱正处于起义状态,以监狱骚乱力求大赦。这些要求应得到充分支持,并且应在监狱外采取行动以确保获胜。

可以理解,限制这种疾病蔓延的关键是,要确保那些已暴露或有特殊危险的人能够自我隔离。不稳定的低薪劳动力没有这种选项。这些工人不仅有被解雇的风险,而且如果没有带薪病假就离开工作场所也是不可能的。政府无法为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休假的工人保证收入和提供保护,而正在担保说冠状病毒的影响将更加致命、因而必须在此基础上予以应对。

最明显的是,医疗系统本身的问题必须解决。财政紧缩议程严重削弱了公共卫生。过度紧张的系统没有应对大流行的现实机会。有效的疫苗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一旦疫苗可用,就必须在全球范围内免费提供它。不过,仅仅指出必要性,我们并不会获得这些措施所需的资源。关键是要组织起来,以一定的规模和破坏性影响来赢得它们。另一种选择是接受一个社会毁灭的现实,这种灾难性的现实真不敢去想啊!

气候危机

气候危机及其严重影响的证据无处不在。然而,面对大量证据,资本家及其政治推动者正在努力封锁我们的厄运。没有比这更令人信服的例子,说明资本主义与这个星球上的居民有生存前途的不兼容性。需要在两个方面采取行动。

首先,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限制破坏性的做法或严重危害性的项目来减少对环境的进一步攻击。泰克资源公司(Teck Resources)最近决定撤回其大规模油砂开采项目的申请,部分是由于遭当地人抵制的风险和气候正义运动带来的挑战;这是限制此类项目或行为造成损害的具体例子。然而最重要的是,我们面前有一个抵抗的榜样,这个榜样是加拿大卑诗省北部的Wetsuwet’en原住民部落[2]和反对海岸天然气管线(Coastal GasLink)[3]项目的斗争所提供的。我已经写过文章谈论一般地使用经济破坏和特别地针对全球供应链的极大意义,这涉及未来一段时间在我们面临的斗争中建立对抗力量的问题。

在第二方面,气候变化的影响已经以极端多变的天气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些可怕并威胁生命的后果无处不在,而这些灾难的烈度是基于阶级的,且受制于普遍的种族层级制度。我可以谈谈热浪,但是考虑到气候变化带来的动荡,也许最好提一下去年(2019年)12月导致孟加拉国国穷人丧生的毁灭性寒潮。今年年初,澳大利亚的野火造成了严重的空气污染,对普通民众构成了重大健康风险,而对无家可归的人而言,情况则更为严重。去年,面对多利安飓风(urricane Dorian)灾难,来自巴哈马的人们被美国拒绝入境,这是今后几年对待气候难民的坏兆头。每一个例子都说明了地方行动和国际支持的必要性,这些行动与支持是当权者不能无视的。面对日益严峻的气候灾难,团结求生是绝对必要的。

难民

我已经提到过那些试图进入希腊并获得欧盟授予入境许可签章的难民所经受的残酷待遇;这清楚地表明,当权者越来越愿意诉诸最凶残的手段来尝试和让那些别无选择只求安全的人掉头他去。然而,国家力量最残暴的表现也无法消除必然之事,正如事实证明,另一个移民大篷车已经在中美洲形成了,准备不惜一切跟大种族主义者特朗普及其各种执法者相抗衡。如此严重的难民危机只会恶化。战争、社会失序、贫困和气候灾难将助长国家暴力,而这种暴力是为了阻止人民的“洪流”。我们在那些充当全球剥削者和种族主义要塞的国家中建立的团结运动,必须找到阻止刽子手和开放边界的手段。

在我上面给出的例子中,共同点是需要采取大规模社会行动,以便能够有效地跟一个只提供死亡和破坏的系统对抗而求生。我可以举其它例子。当面对全球经济衰退和紧缩政策、公共服务和社会供给体系崩溃时,我们必须做好采取行动的准备。我们的运动将不得不应对法西斯主义的滋长,而法西斯主义会得到主流保守派的扶持并受到警察的保护。我们将不得不面对其种族主义并且要在遭受攻击时保护我们的行动。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纳粹轰炸伦敦期间,众所周知,普通工人阶级在地下火车站避难。但很少有人知道,当局最初拒绝开放它们,而一场由共产党领导的直接行动则力抗掌权者的反对、强行提供了这些安全场所。这就是生存团结的一个指导性例子,我前面尝试提出过这种团结的必要性。在针对近期目标的个体小规模冲突水平上以及更广泛、更长期的问题上,我们所面对的系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破坏性和危险性,它将抛弃那些不抵抗的人。进行认真有效斗争的能力,是发展社会和政治运动的先决条件,它可以真正挑战一个与任何适宜或可持续的未来都不相容的资本主义制度。

原载作者博客(johnclarkeblog.com)。约翰·克拉克是加拿大社运活跃人士,1990年成立的安大略省反贫穷联盟( Ontario Coalition Against Poverty ,简称OCAP)资深组织者。

原文题目:Building resistance in desperate times

原文连结:http://johnclarkeblog.com/node/34


[1]  “Fortress Europe”:欧洲堡垒是借用欧洲历史上的各种城堡来比拟当前欧盟对难民的拒绝──译者注。

[2] Wet’suwet’en是加拿大原住民中北极圈外的一个头人世袭部落,生活在Burns Lake周围,正是连岸气管经过的地方。参考:https://www.canadanewsreport.com/2020/03/03/6878/ ──译者注。

[3] 是加拿大上市公司 TC energy的一个天然气管道项目──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