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巴西的生态社会主义反抗

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 宣言;素侠云雪 译

战胜资本主义的需要非常迫切,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克服将我们阶级组织起来的挑战。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创建了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Rebelião Ecossocialista),一个革命马克思主义组织,目的是更好地为争取另一个未来的斗争做贡献。我们是工人阶级、反种族主义者、女性主义者、反禁欲主义者、反非理性者、废奴主义者、反歧视身障人士者、生态社会主义者、国际主义者。我们有着多元化的种族/民族、性别、性取向、地域和宗教信仰。在认识到解决与革命组织概念有关的内部政治分歧的障碍之后,我们最近从公社派(Comuna)[1]的结束中踏步而出。我们是第四国际巴西支部和社会主义与自由党(PSOL)[2]的战士。

我们相信,推翻资本主义的力量在于我们作为被压迫和被剥削阶级的自身状况。然而,要打败这个以种族主义和父权制为权力支柱的制度,需要社会的彻底变革,需要由我们自己的双手和良知发起的自下而上的运动。只有通过动员和有组织的民众斗争,我们才能为所有人建立一个公正、平等和真正自由的社会。

我们的出现是为了给这一历史性的革命进程增添力量,促进这一进程需要奉献、勇气和组织。为了在日常寻求团结的过程中,我们主张民主集中制,这是受列宁主义启发的组织建议,是维护内部民主和我们与社会运动,与论坛和自治关系的基本方法。同样,我们承诺寻求共识,作为不懈努力建设民主的基本做法。作为原则,我们必须保障所有少数派立场的权利,并防止瘫痪的风险,这是可能困扰一个组织的最糟糕的弊端之一。要以尊重集体为方向,以友爱和团结来实现这一组织原则。

一个组织的政治文化远非其构成的抽象方面,必须植根于尊重、信任、纪律和慷慨的价值观,这样我们的运作就不会被暴力交流和我们旨在反抗的压迫的再现所污染。

我们政治传统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理论和实践必须共存。而使实践成为可能的,是我们组织战斗的方式,是我们正在进行的政治培训,是我们按照我们倡导的组织概念和政治文化参与最多样化的社会运动的方式。

生态社会主义与黑人、女性主义和LGBTQIA+运动的斗争交织在一起,是我们的革命战略。我们相信,通过这个方案,我们将获得充分的民主体验,作为最终重新定义我们和我们居住的星球的生存方向的一种方式。

的自然遭受破坏的情况日益恶化,严重威胁到全人类,加剧了阶级斗争,为了回应这种局面,我们必须加快从各个方面克服资本主义的野蛮的战斗。我们的行动必须以这样的意识为指导,即今天的环境破坏,除非突然转向,否则从现在起,地球上的生命将面临越来越可怕的条件。

很明显,生态社会主义居于构建我们时代的斗争的核心地位。历史时刻告诉我们,我们是被逐步消灭的环境的一部分。我们要拉下紧急刹车,否则就会有一个没有我们能去见证的未来。

形成替代我们周围悲惨局势的方案不仅是紧迫的,而且是可行的、可能的。针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向我们兜售的观点——思考世界末日比思考资本主义末日更容易,我们申明,克服野蛮的将是生态社会主义

制度性危机和生态社会主义反抗的必要性

Covid-19大流行证实了第四国际和国际生态社会主义运动的预言,即有必要“拉起资本主义的紧急刹车”,以保护地球上人类的生活条件。除此之外,还有一场欧洲战争,即俄乌战争,对全世界经济产生了负面影响,这是一个由租借主义主导的全球化经济,它用生命来投机。

近年来,作为对资本主义结构性危机的回应,我们面临着新极右势力的崛起,新极右翼把赌注押在死亡政治上,作为对不断剥削有限星球的制度的不可持续的“解决方案”。像匈牙利的欧尔班·维克多、俄罗斯的弗拉基米尔·普京和土耳其的雷杰普·埃尔多安这样的独裁者体现了变态的新纳粹主义、极端主义、狂热和种族灭绝计划。他们的政府正朝着关闭资产阶级民主政权的方向发展,从而转变为公开的独裁政权。新极右翼并没有消灭从乔·拜登到马克龙等北约和美国的旧资本主义领导层。这些领导人的生态镶饰并不能掩盖其不可阻挡的生产主义毒迹。

在巴西,雅伊尔·博尔索纳罗(Jair Bolsonaro)[3]是全球新极右翼的象征。他的政府将反环境主义、种族主义、仇视同性恋、厌女、反动、原教旨主义、军事化,尤其是资产阶级的大联盟强加于巴西。在统治阶级各部分的支持下,它进行了新自由主义式调整,同时在我国人民生活和环境各个层面助长了悲剧的发生。巴西在Covid-19大流行的高峰期处于这种管理之下,在否定疫情论和反科学政策的背景下,延迟购买疫苗,传播假新闻,鼓励已知无效的治疗,导致近70万人死亡。

在经济方面,博尔索纳罗为工人阶级打造了一个极为悲惨的政府,他的政策——在保罗·格德斯(Paulo Guedes)[4]的指导下——将金融市场置于民众的所有利益之上。通过一项新的武器立法,他鼓励拥有枪支和放松枪支管制,这促进了武器贩运的发展,增加了凶杀案的数量。

博尔索纳罗在大选中的失败是巴西和世界工人阶级的胜利。然而,法西斯主义阵营并不只在选举和体制内领域发起纠纷。相反,越来越明显的是,法西斯主义阵营在巴西的战略是通过在社会各个领域的激烈行动,动员狂热和暴力的好战分子,以破坏法治。

虽然在2022年的总统大选中被击败,但博尔索纳罗主义在大选中有着非常重要的表现,在社会中和社交媒体上依旧非常强大。例如,它在1月8日的未遂政变中发挥了主导作用,然而,政变的失败并不意味着极右翼放弃了自己的政治计划。必须每天都同法西斯主义在巴西的增长和巩固作斗争。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中心任务之一。

在这一切之中,我们国家继续沐浴在血泊之中,这是历史上最大的屠杀原住民及其领导人的事件之一,特别是那些居住在与地主、矿主、掠地者和各种入侵者发生冲突的地区, 各类入侵者都决心结束马托格罗索州和南马托格罗索州的奇基塔诺人(Chiquitanos)、瓜拉尼人(Guarani)和凯奥瓦人(Kaiowá)、瓜波斯Y人(Guapos Y)以及罗赖马州的亚诺马米斯人(Yanomâmis)等民族的生存,卢拉[5]在刚上任即谴责了他们的屠杀。

对于卢拉的胜利,我们需要首先反思,这次总统选举的胜利击败了谁,以及博尔索纳罗的计划代表了什么。但我们决不能认同最近的攻击,比如众议院批准了“时间框架”(Marco Temporal)[6]以攻击原住民的土地划界权,以及批准被哈达德(Haddad)称为新财政框架的新财政支出上限。如果没有工人阶级的大规模动员,我们将继续受制于这样的幻觉,即以为只要使用进步的话语,就可以取代自下而上的组织,以反抗自上而下的暴力剥削。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的组织是社会斗争的工具,是公正批判所有攻击我国工人阶级和受压迫者的政府的工具。

在群众性政党中建设生态社会主义反抗的挑战

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建设社会主义与自由党(PSOL)的革命组织。作为党的主要任务,我们捍卫生态社会主义过渡纲领,并对抗巴西极右翼及其所有日常攻击。只有当我们努力在政治上独立于卢拉政府,并且即使本届政府攻击巴西工人阶级时,我们也能谴责和反对本届政府,才能成功完成这一任务。

社会主义与自由党是一个以内部争论为特征的党,这些争论在许多方面都是公开的,由一个多数派阵营(今天自称为“各场斗争中的社会主义与自由党”(PSOL de Todas as Lutas))和一个反对派阵营“左翼集团”(Bloco de Esquerda)所领导。这场争论主要体现在多数派阵营的隶属关系模式上,我们认为这种模式已经严重非政治化,与战斗性标准格格不入,正如该党在2004年成立时就预见到的那样。

尽管如此,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社会主义与自由党捍卫了自己的战略指导方针,并为很大一部分工人阶级保持独立于政府的地位做出了贡献,党的政治纲领使我们在巴西政治危机和在反迪尔玛政变[7]、特梅尔[8]和博尔索纳罗政府艰难岁月里,处于相对突出的位置。社会主义与自由党坚持捍卫另一种形式的社会,即平等和公正的社会,并通过在巴西和全世界创新左翼革命观点的贡献来加强这点,除了生态社会主义观点本身之外,还必须挂起反种族主义、女性主义、反对LGBT恐惧症等重要旗帜。

然而,我们担心的是,由于党内争论,社会主义与自由党在有限的代议制民主中越来越适应体制的政治运作方式。一部分人的目标是使党完全适应资产阶级政治,就像劳工党(PT)所发生的那样,另一部分人则希望党在与巴西和国际现行政治秩序决裂的纲领的基础上,走一条广泛的、开放的但统一的集体道路。

社会主义与自由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将在今年9月召开,党内多数派集团制定了一系列选举灵活性路线,通过操纵群众隶属关系来保持对党内机构的控制。

该集团最务实的核心由团结革命派(Revolução Solidária)[9]和社会主义之春派(Primavera Socialista)[10]组成,这两个组织构成了“民众社会主义与自由党”。然而,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运动都有“种子社会主义与自由党”(PSOL Semente)相伴。这些部门共同组成了“各场斗争中的社会主义与自由党”阵营。

在这种情况下,来自2023年5月1日成立的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的我们,专注于社会主义阵营(Campo Socialista)的建设,组成反对派集团的组织和独立的联邦议员格劳勃·布拉加(Glauber Braga (RJ))共同捍卫这一阵营。我们知道,该阵营可以成为一个将致力于生态社会主义战略视野并为党的民主化而战斗的力量凝聚起来的空间。

如何为生态社会主义反抗做贡献?

我们对社会主义与自由党建设的批判性评估也有助于思考如何在一个存在和活动超越党派生活限制的组织中采取行动。群众的反叛是一项日常工作,不能被政治先锋队的框架所压制。

我们在各种社会和群众运动中都有组织。我们明白,正是在斗争中,我们才更好地学会了如何反对资本主义制度。从青年到黑人,从参与LGBTQIA+人群的权利运动到工会运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加强每天受统治阶级压迫最深重的社会阶层的斗争。

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与被剥削阶级站在一起,并与之共同斗争。这就是我们的生态社会主义战略。我们的理念是在处理挑战中的固有矛盾时形成的。正是在日复一日的人民斗争中,我们朝着推翻现行制度的方向发展。正是在解决最贫穷和最受压迫的人的问题的日常斗争中,我们了解了影响我国和世界的资本危机的结构性质。

创建一份过渡纲领的观点并不新鲜,对我们来说仍然显得非常时髦。参加一个广泛的群众性政党和参加社会运动也不是我们组织的发明。然而,近年来,社交网络现象使我们重新思考革命和生态社会主义运动的交流形式。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明白有必要在沟通方面进行创新,学习那些认同我们战略的团体和战士的经验,同时适应与群众,特别是新生代群众对话的新方式。我们是街头和网络上的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是综合的、互联的和现代的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

我们邀请您了解我们的组织并发起反抗,其目的不是造反本身,而是为了捍卫全人类的明天。让我们成为今天的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使未来能存在没有任何压迫的完整生活!

来源:https://www.rebeliaoecossocialista.com.br/post/por-uma-rebeliao-ecossocialista-no-brasil 


[1] 公社派于2019年从反叛派中分裂出来,2023年,因是否坚持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的分歧而最终导致分裂,支持民主集中制的一派组建生态社会主义反抗派,

[2] 社会主义与自由党是巴西一个社会主义政党。2003年,由离开劳工党的左翼团体与成员所组建。纲领中表示以“捍卫自由民主的社会主义”为原则,反对“斯大林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要“拒绝阶级调和,支持工人斗争”,组建“武装民兵”。

[3] 博尔索纳罗曾于2019年1月—2022年12月任巴西联邦总统。

[4] 保罗·格德斯(Paulo Guedes)在博尔索纳罗政府中任经济部长。

[5] 卢拉曾在2003年1月—2010年11月任巴西总统,又于2022年第三次当选为巴西总统。卢拉自20世纪70年代起参加工人运动,1980年参与创建劳工党,90年代后主导了劳工党的右倾化和去社会主义化进程。

[6] 译注:2023年,巴西众议院以337票赞成、125票反对、1票弃权通过了“时间框架”决议。根据该决议,土著居民的土地划界被局限于1988年《巴西联邦宪法》通过时土著所拥有的土地,为此很多土著团体指责该法案事实上等于合法化殖民统治以来侵夺原著民土地的行为。此外该决议还规定可以不经与土著机构协商而在土著土地上进行基础设施建设,事实上也为地主、矿主等侵犯土著土地开绿灯。

[7] 译按:指2015年下半年开始,巴西右翼借反腐败为名,提出对前任劳工党总统迪尔玛罗塞夫的弹劾案,并逮捕卢拉入狱。此事事实上是为了将劳工党赶下台,罪名也基本是捏造的。

[8] 米歇尔·特梅尔是巴西民主运动党主席,资产阶级右翼政客,2016年8月—2018年12月任巴西总统。

[9] 团结革命派是由党在2018年提名的总统候选人基廉·布洛斯(Guilherme Boulos)领导的派别,该派别由斗争集体(Coletivo Lutas)和无家可归者运动(MTST)的活动者合并而成。

[10] 社会主义之春派成立于2019年6月,由社会主义人民行动—共产主义潮流(Ação Popular Socialista – Corrente Comunista,APS-CC)、粉僵尸集体(Coletivo Rosa Zumbi)等地区性派别联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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