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广泛性政党与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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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泛性政党”

在东欧与苏联发生资本主义复辟后,欧洲的左翼群体弥漫着震撼、悲观及迷茫的情绪。如何认识新的政治形势,如何在新形势下开展社会主义运动,成为了在艰难环境下仍然坚持社会主义革命立场的马克思主义团体必须认真考虑的大问题。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伴随着社会主义运动“灾后重建工作”的点滴积累,非社会主义的社会运动逐渐升温,尤其是2007-2008年蔓延全球的金融危机导致许多地区的经济体陷入长期衰退的趋势,尽管局部地出现重大的挫折,但总体而言,劳动民众的社会反抗运动仍然出现了新的阶段性高潮。面对这一新形势,力量较为弱小的欧洲与拉美马克思主义团体究竟应如何壮大自身力量与发挥作用呢?在社会运动的阶段性高涨期,马克思主义者如何结合当前形势与革命远景,实打实地扩大革命力量,如何处理好与一度向左转的改良主义团体之间的关系?

粗略言之,在欧洲与拉美的马克思主义团体的具体实践中,围绕这个“大问题”,形成了两种有所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路线:“第四国际”多数派主张的淡化马克思主义者身份的“广泛性政党”路线,和鲜明地提出建设列宁主义革命先锋党与革命国际的路线(“第四国际——托洛茨基派”和“第四国际”少数派)。“广泛性政党”的路线体现在西班牙(“反资本主义者”党加入西班牙“我们能”党,暂缺相关文章)、意大利(2006—2008年,第四国际意大利支部与意大利重建共产党合作,暂缺相关文章)和巴西(前第四国际巴西支部社会主义民主派支持卢拉政府,暂缺相关文章)的具体实践中。这种路线究竟是克服宗派主义、团结群众运动的良方,还是表明了欧洲与拉美的托洛茨基主义者内部出现了改良主义的身影呢?应当如何评价“广泛性路线”的实际效果呢(所谓的“资产负债表”)?在工人数量继续扩增的21世纪,马克思主义思想与列宁主义组织理论是否仍然适用于欧洲与美洲的社会主义运动需要呢?在下述一些文章中,我们能够读到一些亲历者的探讨。

“‘人民阵线 ’形式上是同激进党及类似的小党派结盟,实际上是无产阶级同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结盟。这个联盟包括议会内和议会外两个方面。在这两方面,激进党都保持了完全的行动自由,却无耻地限制了无产阶级的行动自由。”


“工人只有在亲自参加了某些行动,并感到需要革命的领导层时,才会去选举行动委员会。这个问题的关键,不是要以形式民主的方式选出一切群众的代表,而是要选出斗争中的群众的革命的代表。行动委员会是斗争的机关。劳动者中究竟有哪些阶层会被吸引去成立行动委员会呢?这个问题没有现成的答案:只有在斗争过程中,才能判断哪些群众参加了斗争。”

——列夫·托洛茨基:《要行动委员会,不要人民阵线》,1935年11月26日

“人民阵线会成为一次革命吗?群众希望发动深刻的变革吗?对此我们大可怀疑。但不管怎样,无论是1934年的右派还是1936年的左派,各派重要的政治组织都不准备带领群众走上革命的道路。”

——达尼埃尔·盖兰:《人民阵线:不成功的革命》,乔治·杜比主编:《法国史》,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年,1313页。

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派(DS)与巴西劳工党(PT)的经验,从1979年到第一届卢拉政府

成立巴西劳工党(PT,Partido dos Trabalhadores)的想法是在1978年底提出的,并于1979年着手进行。1980年2月,该党的《宣言》获得通过,该党进入正式的合法组建阶段。当时正是开始于1964年的军事独裁统治的最后阶段,而巴西只有两个合法政党:支持政府的全国革新联盟(ARENA)和反对政府的巴西民主运动(MDB)),也就是唯一的反对党。……

希腊“反资本主义与革命的反资本主义左翼阵线倡议”(Πρωτοβουλία για μια ΑΝΤΑΡΣΥΑ Αντικαπιταλιστική και Επαναστατική)提交反资本主义左翼阵线五大的文件要点

2023年1月 反资本主义左翼阵线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将于2022年1月21日起召开。“反资本主义与革命的反资本主义左翼阵线倡议”(Πρωτοβουλία για μια ΑΝΤΑΡΣΥΑ Αντικαπιταλιστική και Επαναστατική,ΠΑΑΕ,PAAE)是希腊国际主义共产主义组织—斯巴达克斯(第四国际希腊支部)主导下成立的反资本主义左翼阵线内部派别,其基本主张是使反资本主义左翼阵线成为一个革命的反资本主义组织。在此节录本文件部分内容,以让中文界了解希腊革命左翼的主张反对与改良主义左翼结盟,以坚持革命左翼独立活动主张。“……”处为有删节处。

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声明:革命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我们继续新反资本主义党

本周末(2022年12月9—11日),在圣丹尼斯,新反资本主义党(NPA)全国代表大会聚集了210名代表,代表着全党2013党员。纲领A获得91票,占6.21%;纲领B获得711票,占48.50%;纲领C获得664票,占45.29%(即与纲领B有47票之差)。这次大会是在新反资本主义党开展总统竞选活动几个月后举行的,这次竞选活动促使大量新战士涌入新反资本主义党,在一年中,有500多名正在接受教育或已工作的青年男女加入党的队伍……

法国:一个新的“联合左翼”……为了新的幻灭!

为参与国民议会选举而建立的“新生态与社会人民联盟”(Nouvelle Union Populaire é Cologique et Sociale,NUPES),由不屈的法兰西党(France Insoumise)、法国共产党(Parti Communiste Français)、欧洲生态绿党(Europe Écologie Les Verts)和法国社会党(Parti Socialiste)共同组成,他们承诺要通过选举获胜来改变我们的生活。

希腊,一个没有经激进左翼联盟歪曲的故事

近几年来,关于希腊问题的争论不仅仅是一个同其他问题一样的争论。危机、资本主义攻击和社会反抗的高强度,还有从一个改良主义政党的出现,到最终同一个民族主义右翼政党联合执政——所有这些都使希腊成为近五年来的参考点。激进左翼联盟的灾难性经验不仅标志着希腊工人运动中一个时期的结束,而且标志着主张建立“广泛性政党”和“反紧缩政府”的政治战略已步入僵局。

兰卡平等社会党领导人N. M. 佩雷拉在1953年的大规模集会上发表讲话

《托洛茨基者停摆国家的那一天——斯里兰卡总罢工65周年》

2018年8月12日

尽管党的来源是一帮书呆子,但它仍然很快成为了工人阶级斗争(例如有组织的劳工运动)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外非常关键的斗争还包括:争取第一次世界大战退伍军人、疟疾受害者、营养不良者的福利的斗争,停止充当英国在“二战”的帝国主义行径的帮凶,并且争取从英国独立。

到20世纪50年代初,斯里兰卡岛已经从大英帝国独立,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做出了贡献,并正从朝鲜战争中收获巨大的商业利益,特别是在橡胶出口方面。此时的兰卡平等社会党证明了它非常擅于动员数以万计的工人和农村贫民,并且作为第四国际的斯里兰卡支部,建立了一个正式的锡兰政党。

在英国统治期间被流放至印度的一些兰卡平等社会党领导人返回了该岛,至少1.2万名热情的支持者迎接了他们。兰卡平等社会党决定利用这一局面,发起了20世纪由托洛茨基主义者领导的最大规模的罢工之一。

图:新平等社会党领导人巴虎

《为何我们要在斯里兰卡支部内组建一个公开的派别——左翼之声派成立宣言》

2014年12月4日

这三份文件提到了斯里兰卡支部的双重危机——新平等社会党内部关系的危机问题和新平等社会党本身的危机。自相矛盾的政治结论是由巴虎团队作出的,还得到了他们派别的响应;但事实上并未解决根本问题。这些问题有:新平等社会党方案的失败,及我们整个集体都没能发展出替代性革命社会主义纲领、适当的组织形式和与我们时代相关的文化。

杰里米·科尔宾

《科尔宾在英国大选中崛起的意义》

2017年6月15日

对于处在革命左翼阵营的我们的同志而言,真正使我们感到振奋的是青年开始成为新的政治力量。这些青年从更为激进的立场拒斥了传统党派,同时又被伯尔尼·桑德斯、杰米·科尔宾等领袖们的“激进”演说和“社会主义”言论吸引住。

鼓励对这些改良主义领袖(或是跟他们差不多的拉丁美洲民粹主义者)的幻想,只会给新的挫折铺平道路。而这正是国际上部分左翼人士的做法。相反,我们的任务是把年轻人、工人和其他被剥削者的能量凝聚成一股足以终止剥削制度的强大的反资本主义力量。

《第四国际争取一个革命的国际平台(PRC)在巴黎召开全球会议》

2017年11月22日

很明显的是,在会议进程中,尽管确实有不同的观点和侧重点,但大家在整体的政治局势分析、改变第四国际领导层方向的紧迫性、我们这个时代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可能性与现实性,以及以此为基础而建设革命的工人阶级政党的不可或缺性等方面,存在着广泛的共识。能够这样乐观的现实基础是,除了会议组织者外,所有的与会者都承诺将会更加积极地推动争取革命的国际平台(PRI)的前进。这些反映在就巴黎会议所通过的新版本文件而扩大的新署名名单上,署名者来自世界各地。

2017年总统大选时,新反资本主义党的政纲封面

《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四大代表选举工作结束,各派别得票情况出炉》

2018年1月

依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NPA)的章程,不同的派别和倾向可以在代表大会召开前提出自己的政纲,形成自己的纲领派别。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代表选举实行比例代表制。

2018年全国代表大会选举结果于1月31日出炉。本次代表大会选举中共有T、U、V、W、X、Y、Z七个全国性纲领派别参与,全法国共选出200多名代表。

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

《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反资本主义与革命派”成立宣言》

2013年

译按:此宣言是2013年反资本主义与革命派的成立大会上被通过的。自2009年法国新反资本主义党成立以来,该党就不断面临着各种危机,不仅没有达到之前所设想的团结法国各革命的反资本主义者的目标,反而自己却在丧失着前进方向,该党的政策主张实际在向改良主义的左翼阵线靠拢。党的力量也因党内混乱带来的分裂而不断被削弱,从建党时的9000人左右,变成了现在的2500人左右,尚不及改组前的革命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力量大。在选举上则更是不断面临惨败,最近的欧盟议会选举中得票率只有0.39%(2009年为4.88%)。为此,党内一批坚持革命马克思主义立场者在上次代表大会上以Y立场的主张为基础,组成“反资本主义与革命派”,以通过实际的斗争促使新反资本主义党向社会主义革命的方向发展,并加强党内的马克思主义教育。

与会者

《6月24—25日,革命者在巴黎教育大会开会》

大会的讨论主题有:1、马克龙当选总统后,“社会阵线”的任务,或如何组织反抗。2、新反资本主义党下次代表大会中利害攸关的形势——反资本主义与革命派的任务。3、第四国际的内部争论,还有关于《让我们把握机会,建设革命与共产主义的国际》的讨论。4、俄国革命的经验。5、布尔什维克党可以在当今革命党的建设方面,教给我们什么内容。

希腊“反资本主义左翼阵线”二大现场

《希腊的反资本主义左翼和革命战略的挑战》

2015年

让我再详细阐述一下。联合阵线政策有两个方面:战略方面和策略方面。

联合阵线要回应如下战略目标:将工人阶级团结在革命进程中。要鼓励这一发展,此运动必须创造条件,使对资产阶级还有敬意的工人能够实现“阶级独立”,并推动民众阶层的自我解放和自我组织。

因此,这同时表明,在阶级斗争的每个阶段,争取工人及其组织相互团结的内容和形式是革命政策的永恒内容。

但联合阵线政策也是一种政治策略,它依赖于革命政策的总体目标。

阿根廷广场母亲运动

《替代庇隆主义的左翼》

2015年10月22日

在这些年里,我们见证了底层工会主义的发展,几十个工作场所的代表团、内部委员会和同工厂管理者及新管理层的工会领导人作斗争的反官僚主义的活动者团体成立了。这一运动既广泛又有战斗性,左翼深深地卷入了其中,例如,在反对李尔汽车厂(Lear auto)减产的斗争中,还有“红色凤头鸡”加工厂(Cresta Roja chicken processing plants)的斗争和60路公交车司机的罢工。

尤其是,我们党在这方面做了重要工作,这还通过社会主义工人党在工人左翼阵线竞选名单中的提出的数百名工人候选人而表现出来。例如,在全国最大的省份布宜诺斯艾利斯省,社会主义工人党在初选中提出了1500多名候选人,其中40%是产业工人,300名是教师。

选举

“第二国际”的惨痛教训表明,马克思主义者不可能通过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团或当选政府部长,来实现社会主义革命。不过,若因为选举本质上是资产阶级维护自身统治的工具,在没有分析具体情形的情况下,一概排斥选举活动,则极有可能处理不好合法斗争与不合法斗争的关系(参考列宁:《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面对具有一定劳动群众基础的参选团体,若因其代表非工人阶级的立场而拒绝与之合作,就有可能犯下“社会法西斯主义”类型的错误,远离劳动民众,并且让那些利用选举活动推行反动政策的法西斯主义团体从中渔利(参考20世纪30年代德国共产党的灾难性惨败,详见:托洛茨基:《德国革命与斯大林官僚集团》,施用勤编译:《托洛茨基论反法西斯斗争》,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01-116页)。因此,在实行代议制的欧洲与拉美地区,马克思主义团体必须认真对待“如何参与选举活动”的问题:参加选举的目的与预期是什么、是独立参选(提出自己的候选人)还是支持其他团体提出的候选人、如何利用选举活动进行革命宣传、当选为议员的马克思主义者如何利用议会的平台进行宣传与鼓动。

《台湾工人民主协会的参选与分裂》

2008年1月7日

2018年8月30日,台湾不当党产处理委员会委员,原中国国民党言人,原台湾工人民主协会领导人杨伟中在新西兰旅游时为救落水的女儿而不幸身亡。杨伟中现在也算台湾政坛的要人,他的去世使不少人写出了追忆他的文章。虽死者为大,但我们仍认为有必要将涉及其当年在政治上从社会主义者向资产阶级政客堕落的文章转载,以作为后来者的借鉴。

印度中央工会

《2016年西孟加拉邦议会选举的政治背景和战略与策略问题》

2016年4月

资产阶级民主给我们在整个资产阶级制度中提供的只有好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选举是否会向我们希望的那一边倾斜呢?我们需要在投票前回答以下问题:工人阶级应怎样在即将到来的邦立法议会选举时投票,及这其中的理论问题应怎样解决?

杰夫·麦克勒

《大选中的阶级路线乃是原则问题》

2016年10月17日

本次大选,绝大部分的选民只看到了两个选择:要么克林顿,要么特朗普。主流媒体不断地用这两位候选人最近的新闻轰炸我们,但是鲜有提及共和党与民主党之外的替代选项。

大部分美国人都对作为社会主义者参加2016年总统选举的独立竞选人知之甚少。这些竞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就是只有社会主义才是唯一可行的候选项,也是我们的社会经济问题的唯一解决方法。他们的共性便是否认由资本运行并为资本服务的、通过共和党和民主党在总体上进行资本主义和统治阶级主宰的现行政治体系。

社会主义替代党成员萨万特

《伯尼·桑德斯的终结:有哪些经验教训?》

2016年6月11日

这些“第三党”没有一个独立于民主党和共和党基本的资本主义政策,也没有一个反对资本主义政策。或者更准确地说,没有哪一个第三党在寻求组织起工人阶级来,以社会主义制度替换资本主义制度——即终结私有制,控制国有银行、公司,结束富人统治,并使占人口99%的绝大多数人能行动起来,为了共同的利益而重组社会。没有一个第三党在经济上或者控制权上以工人组织,如工会或其他民主的群众性工人阶级组织为基础。

人民工人党领导的妇女民主阵线”

《巴基斯坦人民工人党2018年大选宣言——另一种选择是可能的!》

2018年7月

青年占巴基斯坦人口的大多数,而国家的未来取决于这一代年轻人进入政治舞台。只有通过建立进步政治,我们才能为居住在巴基斯坦的1.5亿青年、妇女、少数民族、工人阶级和不同民族与族群带来繁荣与和平,并带来住房、健康、教育与饮用水等基本权利。

激进左翼联盟会变成“新泛希腊社会主义运动”吗?

2012年 泛希腊社会主义运动是一个群众性社会民主主义政党,曾引导着来自希腊整体统治秩序的过渡方向,也是当前在信用上饱受打压的主要受害者,并因此而日益边缘化。激进左翼联盟力量的增长和他们问鼎政权的可能性促使更多的左翼份子寄希望于成立一个激进左翼联盟政府。但激进左翼联盟会重蹈泛希腊社会主义运动的覆辙吗?希腊国际主义共产主义组织—斯巴达克斯的尼克斯·塔姆发克里斯提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