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以色列为种族隔离国家意味着什么?

艾伦·戴维森(Ellen Davidson)
米勒  译、余音 校

逐步了解种族隔离是如何在南非开创,并被以色列复制。

称以色列为种族隔离国家意味着什么?

这个词的字面意思是“隔离”,最初指的是1948年南非出台的政策。尽管该政策在南非被解释为各种族群体平等——但各自独立——发展的道路,就像(以色列)这个国家的“隔离但平等”政策一样,但事实绝非如此。

在种族隔离制度下,人们被划分为“本地人”、“有色人种”、“亚洲人”或“白人”,这些称呼决定了他们能否获得土地、学校、资源等。种族隔离法为南非白人保留了绝大部分土地,将非白人迁移到所谓的“班图斯坦”(Bantustans),远离了他们多年居住的地区。在白人控制的地区,非白人被剥夺了包括投票权在内的政治权利,因为他们被视为由种族隔离政府建立的表面上独立的“家园”之公民,而这些“家园”则由一些无法生存的小飞地(在某个地理区划境内有一块隶属于他地的区域)组成,那些地方既没有资源,也没有工作或经济发展的机会。

这一制度还包括非白人在该国特定地区生活、工作甚至旅行时,必须携带身份证。这些臭名昭著的“通行证法”是主要的控制手段,并一直存在到1986年。

限制性法律所组成的网络是由一个残暴的警察国家执行的,成千上万的南非人,主要是黑人和“有色人种”,被监禁、折磨或杀害。

经过国内数十年的武装和非暴力抵抗,以及国际社会在经济和政治上孤立南非的运动,南非于20世纪90年代初废除了这些法律,并于1993年通过了新宪法。

种族隔离现在指的是任何种族隔离制度,联合国《种族隔离公约》将其视为反人类罪。

那么,为什么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以色列人权组织Bet’selem和许多其他组织都宣布以色列是一个种族隔离国家呢?南非制度的核心原则之一,是白人定居者剥夺他者的土地及控制其资源。以色列复制了这一进程。在以色列/巴勒斯坦,名义上由巴勒斯坦人控制的土地仅仅占历史上巴勒斯坦土地的22%。1947至1948年,犹太复国主义民兵对所有的村庄进行恐吓和屠杀,数十万巴勒斯坦人成为永久流亡者。还有更多的人由于1967年的入侵而被迫离开,以色列军队占领了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区,这一占领一直持续到今天。

根据两国(two-state)解决方案的支持者的说法,即使是本应构成最终巴勒斯坦国的土地也不是毗连(contiguous)的;它被分割为被占领的约旦河西岸和加沙,虽然在技术层面上,加沙并未被占领,但其陆地和海上边界都被以色列封锁了。约旦河西岸本身被分割成一块块飞地,越来越多地被以色列定居点包围和蚕食。以色列的“隔离墙”(巴勒斯坦人称之为种族隔离墙)使得约旦河西岸更加支离破碎,(隔离墙)有时穿过村庄的中心(其中有一处穿过了一所小学的操场),将农民与他们的田地分割开来。该领土上到处都是检查站和其他军事设施,专供以色列定居者使用的道路纵横交错。在以色列的正式边界内和被占领土内,都有许多法律明确规定以色列非犹太公民以及西岸和加沙居民的二等公民地位。此处仅举几例:

2021年,以色列议会通过了《犹太民族国家法》,确定以色列为犹太民族的民族国家,从而正式确立了巴勒斯坦人民的劣等地位。以色列最高法院支持了这项法律。现政府将以下原则作为其指导原则之一:“犹太人对以色列土地上的所有地区拥有独占的、不可剥夺的权利。”

来自世界任何地方的犹太人都有资格成为以色列公民,同时保留其以前的公民身份。非犹太人可以申请公民身份,但他们必须放弃以前的公民身份,必须作为永久居民居住满三年,必须并证明懂得希伯来语(以色列名义上是一个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的双语国家)。出生在以色列境内的巴勒斯坦难民不得返回及申请公民身份。

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居民越来越多的地带被蜿蜒穿过该城的隔离墙切断了与城市生活的联系。由于他们无法前往商业区和其他地区,他们转而到其他地区去满足自己的需求,他们面临着失去耶路撒冷居住许可证的风险,以及无法进入城市和获得政府服务的风险。

被占领土上的巴勒斯坦人被任意“行政拘留”长达六个月,拘留期满后可以延长,这导致许多巴勒斯坦人在没有任何指控和法律追究权的情况下被连续关押数年。

被占领的约旦河西岸的资源被不成比例地分配给以色列定居点。例如,以色列定居点的人均用水量是巴勒斯坦小区的10倍,巴勒斯坦人用水的价格却更高。

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人受到以色列军方的控制,而该地区以色列非法定居点的居民则不受控。事实上,以色列军队在约旦河西岸的交战规则禁止他们向以色列定居者开火或逮捕他们,即使他们携带武器并使用暴力。

加沙的巴勒斯坦人根本没有行动自由。整个地区被以色列封锁,以色列控制着进出该地区的交通。

由于以色列当局拒绝向巴勒斯坦人发放建筑许可证,以色列境内和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人房屋不断面临被拆除的威胁(自2010年以来,内盖夫(Negev)地区的贝都因(Bedouin)村庄—Al-Araqib——已被拆除200多次)。根据国际法,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的定居点是非法的,但却受到以色列军方的保护。

由于犹太定居者的存在,希伯伦市的许多街道都禁止巴勒斯坦居民进入。这些街道被以色列国防军称为“已消毒的”(sterilized)。消毒(sterilization)分为三个级别:巴勒斯坦人不得在街上开店,巴勒斯坦人不得在街上开车,以及巴勒斯坦人不得在街上行走,即使他们的家就在那条街上。城市的屋顶之间散布着很多(回家用的)梯子,这些居民无法进出自家大门。

这些只是以色列境内和被占领地区的巴勒斯坦人每天面临的镇压和羞辱的一些例子。难怪南非大主教德斯蒙德·图图(Desmond Tutu)在2014年说:“我亲身体会到,以色列在其境内和通过其占领制造了种族隔离的现实。这与我深爱的南非相似,确实令人痛心疾首。”

他呼吁复制抵制、撤资和制裁运动,该运动最终帮助结束了南非的种族主义政权,他说:“那些继续与以色列做生意的人,那些助长以色列社会的‘正常化’意识的人,正在伤害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人民。他们助长了极不公正现状的长期存在。”

2023年11月3日

原文链接:https://indypendent.org/2023/11/what-does-it-mean-to-call-israel-an-apartheid-st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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